灯泡

弯而正直

走向你(二十一)

21 넌is뭔들

 

四天后的回归初舞台,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疲惫。

《Melting》这张正规一辑从去年年中开始筹备,收录到制作,大半年的时间,耗费了公司大量的心血与人力。

而作为二〇一六整年回归计划的开端,《你最完美》的打歌成绩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组合一年乃至几年的发展势态,重要程度可见一斑,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几遍预录下来,倒真给金容仙整出了一种出道舞台般的负担感。

休息的间隙,文星伊趁着其他人还在补妆,径直走去了粉丝席。

金容仙远远看见了这一幕。

业务能力满分的小偶像和眼里冒心心的女粉丝。

刚想叫她,那个人倒是自觉地走了回来,脸上的笑意未褪。

“紧张吗?”

“还好吧。”金容仙说,一边扯着自己的耳返线,“你帮我弄一下。”

文星伊绕去她身后,整理完又抓起对方的手,“你摸摸我的心跳,是不是跳得飞快。”

金容仙在她左胸上揩了一把,“那你还有闲工夫去撩粉?”

“哦?”文星伊难得嗅到了一丝醋味,凑近她面前,“木木们的醋你也会吃的嘛?”

“谁吃醋了?”

“你呀,小醋王。”

她伸手挠了挠金容仙的下巴,被金容仙仰着脑袋避开。

余光瞥到文星伊干干净净的手指,金容仙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的戒指呢?”

“摘掉了。”

“为什么?”

“在台上戴好像有点儿太招眼了。”

“你还会怕这个?” 金容仙带着笑意打趣她,“你不是对这种无所畏惧的嘛。” 

“那我等会上台戴起来。”

“别了,我开玩笑的。”她看见文星伊在口袋里摸索,赶紧按了一下她的手背。触到手背的指尖被对方反手握住。

“我会戴的,我戴了之后,下回换你戴吗?”

金容仙低头看了一眼。

文星伊的五指修长,说话时,指尖慢慢地扣进她的指缝。

“不是说好了你一个人戴的吗?”

“错开来戴。”

“别人问起来怎么说?”

“就,直说呗。”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离舞台有些距离的角落里。

因着场内陡然增大的背景乐盖过了金容仙的声音,文星伊便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口型上。

她看见金容仙上着精致唇妆的嘴唇一张一合,从口中轻飘飘地溢出四个字。

“你疯了哦?”

文星伊愣愣地看着,深棕色的大波浪披了她半边肩膀,一丝不苟的舞台妆,脑海里猛地浮现出想要弄乱它们的想法。

“你顾虑好多。”她稍稍向前迈一步,视线最终又落回到她的嘴唇上。

“你,”金容仙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她掌心捏了一把,“别再靠过来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分场合地想要亲吻,真是一件让人抓狂的事情。

文星伊被她点醒,笑着抿了抿嘴,“胆小鬼。”

“说谁呢?”

“你啊。”

话语间几个工作人员从她们身边路过,文星伊侧着身子挡了一下,顺势把金容仙的手藏到身前。

“你不也怕吗?”金容仙晃了晃她的手。

“我怕什么?”文星伊垂下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要不是因为是你,我有什么好怕的。”

金容仙的视线飘忽了一下。

文星伊这么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说话,总是能让她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酥麻感。

又是在公共场所,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后头角落。

她的语气,还有她盯着自己的眼神,都给了她一种好像在和她秘密恋爱一般的触动。

这种触动缓慢地升腾,金容仙压不下去,索性不压。

 金容仙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把情绪挂在嘴边的人。

比起言语表达,她更偏爱直接用行动去证明。

比如,几天后的音乐放送,她果真戴起了戒指。

虽然只是台下戴,上台就摘的那种,却还是让文星伊心满意足地乐呵了半天。

但是,关于这两个人错开时间在同一根手指上戴了一模一样的戒指的这件事,粉丝和服装师都不是第一目击人。

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是丁辉人。

说起这事,还得把时间拨到三月的某一个清晨。

在文星伊和金容仙一前一后上了保姆车的时候,坐在右侧的小丁同学,眼尖地瞥见了金容仙尾指上晃眼的小银环。

她心生疑虑,正思忖着怎么撬开两个姐姐的口,就听见身后的安惠真突然从座位底下拖出来一个大箱子,挪到金容仙的脚边。

“这是什么?”金容仙问她。

“迟到的生日礼物。本来早就下单了,硬是被海关扣了半个月。”

“为什么会被扣啊,你这该不会是什么违禁品吧?”文星伊揶揄道。

“我能送什么违禁品啊真是。”

“一箱子的三级片?”

“我看起来像是会那种东西的人吗!?”

“像。”三个人异口同声。

安惠真无语,转头就去问金容仙,“姐姐你生日星伊姐姐送了你什么?”

金容仙正忙着拆礼物,没来得及开口,倒是被文星伊抢过了话端,“为什么要告诉你。”

“有什么不能说的?”

“莫非——”丁辉人和安惠真对视一眼,“莫非是,容仙姐姐想要的那个东西?” 

“什么啊。”文星伊白眼简直要翻出天际,“这什么陈年旧梗了,为什么到今天还在提啊!”

“怎么了嘛,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待这些东西啊,”安惠真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这都是符合人体工学设计,满足人肉体和精神双重需求的好东西呀!”

“哇厉害厉害,”丁辉人拍拍手,“你总结得好精辟啊!”

安惠真冲她挑眉。

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文星伊惹不起,老老实实向她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跟你飙车的,我没有送她这个,也没有这个需求,你别搞我。”

“容仙姐姐说不定有呢。”

“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

“有什么?”金容仙的注意力全程都集中在手里的箱子上,安惠真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

金容仙的嘴角缓慢上扬,盯着文星伊,爆发出一阵急促而又狡黠的笑声。

“你有那个需求吗?”金容仙完美的展现了一个疯狂的变态应有的素质。

“什,什么啊……”文星伊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她瞪着安惠真,装模作样地斥她,“呀,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安惠真耸了耸肩。

“可是,用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用那个?”

保姆车的气氛瞬间安静了。

三个人同时回头,皆是一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的震惊模样。

“说什么呢你。”文星伊企图替她挽回队长包袱。

“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嘛,什么用手用嘴之类的。”

“姐姐好懂,”丁辉人冲她比起大拇指,“不愧是疯狂的变态,涉猎广泛。”

“你们没看过吗?”

丁辉人和安惠真同时摇头。

“你也没看过?”金容仙凑近椅背去问文星伊。

文星伊不说话,她的耳根通红。

丁辉人看见了,赶忙拍手叫暂停,“可以了,再问星伊姐姐要跳车了。”

金容仙心满意足地缩回椅背。

危机解除的文星伊红着一张脸急扇风。

 

上台前,金容仙特意取了戒指塞进口袋里。

丁辉人眼尖地看见了这一幕,好奇心瞬间爆了棚。

她第一次看金容仙这般心虚的反应,敏感的雷达一下就感应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等录完了节目,丁辉人在洗手间门口逮住文星伊,“你和容仙姐姐什么情况?”她问得一针见血。

文星伊一边洗手,一边在镜子里打量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那个了,”丁辉人指了指她的尾指,“你昨天戴的那只,和容仙姐姐今天戴的,一模一样,肯定不是同一只,对吧?”

文星伊笑了笑没有说话。

“被我猜对了?你们俩戴了情侣戒?”

“一样的戒指为什么就得是情侣戒啊。”

“你跟我就不要打太极了好吧。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丁辉人的眼睛都在发光。

“没有。”

“骗人。”

“真的没有。”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洗手间里出来,往走廊尽头的落地玻璃那里走。

“那好好的为什么要戴戒指啊,还戴得尾戒,什么意思,为对方单身吗?”

文星伊突然给了她一个很生动的表情,“你读书的时候是课代表吧?分析问题怎么这么一针见血。” 

“什么啊,真的是这样吗?你们俩好奇怪啊。”丁辉人停在距离窗户一米远的地方看她。

“我也不知道尾戒有什么含义啦,”文星伊笑着回答,“感觉像是某种约定,为了让彼此更加安心的那种。但是我们还像原先一样,只是把话说开了,没有在一起。”

“什么时候?”

“去年年末那会儿吧。”

“什么叫说开了却没有在一起,容仙姐姐拒绝你了?还是——”丁辉人停顿了一会儿,“你们俩现在是那种关系??”

“什么那种关系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文星伊无语,“就是朋友关系。一直都是。”

“你甘心?”

“不甘心啊,但是她有她的想法。”

“什么想法?”

“她大概是觉得,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去承担和我在一起的结果吧。我是属于那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类型嘛。但她不是,她喜欢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计划好,考虑得比我远,顾虑也比我多。所以,很多时候,我必须出于她的立场去重新思考一些事情。”

“那你们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

“不知道啊,再等等吧。等到她更有勇气,或者等我更成熟一些的时候。”

“那万一等不到这一天呢?”

“……”

“万一哪天,你或者她,遇到了更喜欢的人,怎么办?在彼此最喜欢的时候没有好好在一起,回过头想想,不会觉得很可惜吗?”

“如果真有这一天,那就是不够喜欢啊。” 文星伊转过头,她看着窗外半个将落未落的太阳,把心里那点隐隐绰绰的打算慢慢地想透彻。

“她要上我结了,你知道吗?”

“谁?容仙姐姐吗?”丁辉人震惊。

“嗯。”

“天呐,那你可太惨了……”

“是吧,我也觉得我太惨了。”文星伊自嘲地笑笑,“更惨的是,我还得去那儿当嘉宾呢。”

“理事长的主意吧?”

文星伊点头。

“真是绝了,他是你俩的克星啊!”

“刚知道的那几天我真的颓爆了,一想到她要跟别的男人假结婚,我就哪哪都疼。”她后退一步,靠在身后的护栏上,“她应该也知道我不好受来着,嘴上不说,总是默默地做一些事情让我安心。她真的很好,对吧?”

丁辉人忙不迭点头。

“所以我就在想啊,这是她的工作,如果我连这点信任和支持都无法给她,更何谈以后和她一起面对更大的风雨呢……”

说这话时,文星伊的眼里仿佛都燃着火光,好像喜欢那个人真的喜欢到骨子里,再难过的事情都可以为了她打碎牙咽进去。

“现在想想,我原先真是太幼稚了。敏感又多疑,也难怪她总是有那么多顾虑。其实说到底,安全感都是自己给的啊,哪有苛求对方给予的道理。”

眼前人真挚的模样,丁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听她静静地说着话,她的心里突然就生出许多感慨,“你好像变了一点。”

“嗯?”

“原来你总是很洒脱的样子啊。说话也是,问你以后的打算的时候也是。现在感觉不一样了,果然,有一个让自己想要负担起责任的人住在心里,就会逼自己去成长,对吧?”

“可能是吧。”

文星伊将目光锁在窗外,落日余晖洒在她金色的长发上,整个人显得柔和不已。

“自己选的这条路,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得走下去啊。”

可如果那个人能是金容仙的话,就好了。

哪怕无法走到最后,有过那么一段谈笑风生相伴相守的岁月,也是好的。

当然,如果能走到最后,那便是最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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